在世界時裝界賣力地制造著一個個諸如PhillipLim、AlexanderWang、DerekLam和JasonWu等華裔時裝新星的同時,中國自己的時裝媒體也自顧自關起門來,追捧一眾本土設計師,制造了極具娛樂精神的繁榮。華裔設計師,或者說中國設計師,是否真的準備好了?中國人心中揮之不去的“世界時尚中心”的夢想,應該如何去追尋?
中國曾經(jīng)流行過這么一句話:“越是民族的,就越是世界的?!币虼?,正當國門打開的時候,民俗作為一種可以滿足他者好奇心的玩意兒,自然而然地成為一把推銷自己的利器。但各式繡品上的龍飛鳳舞,顯然不具備更深層的溝通可能,沒有老外會認同一只蛇形怪物和一只大鳥是可以成為夫妻的。
在中國的民俗中,真正在服裝上能走向世界的無非是旗袍,而旗袍本身也不再是滿族人的傳統(tǒng)服飾了。在華洋雜處的上海,旗袍被收緊,改良成勾勒出女性曲線的樣貌。而從滿族服裝中衍變出的中式立領(mandarincollar),如今也成為男裝界告別領帶的先鋒。在這些中國服裝元素進入世界主流服裝設計體系漫長的過程中,均有中西融合的痕跡,甚至伴隨著民俗背景不斷被淡化的過程。設計的終極目標是溝通,要贏得世界,就必須學會和世界說同一種語言。
最先走向世界的日本設計師,也經(jīng)歷了從販賣民俗到完善其溝通技巧的過程。早在19世紀末,日本的和服便成了巴黎女性的玩物,有關日本的一切都是美好且時髦的。待到20世紀60年代,森英惠等時裝設計師登陸巴黎,卻非常強烈地遭遇到了傳統(tǒng)日本服裝技術和hautecouture之間的相互融合問題。這種牽強且不完善的溝通技術,如今我們還能在許多印度時裝設計師身上清楚地看到。然而,從高田賢三這一輩日本設計師開始,很多人已經(jīng)清醒地意識到,設計中過于強調(diào)民族身份,無疑是在給自己畫地為牢。緊跟其后的三宅一生、川久保玲和山本耀司,更是熟于為西方所建立的時裝體系添加新鮮刺激的觀念,這一切都來自日本文化的核心,而并非只是徒有其形。參考了日本設計師的這一發(fā)展脈絡后,華裔設計師和中國設計師們?nèi)缃駭[脫繡龍繡鳳的狀態(tài),確實是走出了有效溝通的第一步。
捧紅一個時裝明星,必須依附于某個成熟的時裝體系,其核心應該包括強大的市場和強勢的媒體。毫無疑問,PhillipLim、AlexanderWang、DerekLam和JasonWu均是依附于紐約時裝周體系而誕生的明星。而前輩日本設計師們則無一例外地選擇巴黎時裝周。盡管東京時裝周也蔚為大觀,卻始終沒有辦法再上一個臺階。
紐約時裝周一直坦言生活在巴黎和米蘭的陰影下,卻坐擁全世界最大的時裝消費市場,其時裝媒體也是一言九鼎,捧紅一個設計師的速度堪以日為單位,這里擁有能一夜之間功成名就的“美國夢”的支撐,而歐洲則充斥了大量叫好不叫座、“餓肚子”的設計明星。